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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香 |
在意念上,或者说想象中,沉香,我是喜欢的,很喜欢。
几乎会玩尿泥时,我就见识过沉香,静静地躺在靠锅台的杏木碗柜里,柜半腰有一个小抽屉,像药房藏药的屉格,储藏一些珍贵的杂物,有几块拇指大的干
姜块,还有几根细如鼠尾巴的干萝卜截,白里透黄,我爹说,那是很珍贵的天然长白参,花大价钱买的,再有就是几小片比松木渣还要粗糙的沉香,也是我爹说的,
比人参还要珍贵百倍。除了干姜块,我母亲在我们感冒时,给熬姜汤拌疙瘩喝,有时也给街坊割一点,做肉或熬汤,剩下的两样人参和沉香,就很少动过,全是给我
妈做药引的,我爹拿小刀刻一点,放进沙罐。
那时,我母亲头晕贫血,从地里回来,有时就爬不起来,就喝几服带人参沉香作药引的黑汤,也不见什么效。那时我就怀疑,这沉香是真的还是假的,要么
父亲被人骗了,要么一向节俭的父亲又节俭了,自欺欺人,花很少的钱买了次品,当珍品用。家里没人时,我悄悄取出那几片木渣闻,是有股淡得不能再淡的香味,
已成灰色,毫不起眼。但记忆是深刻的,那模样和味道,多少年过去,依旧历历在目。
后来读《红楼梦》,以及其他香艳戏曲小说,沉香的诗意韵味,总是美好的,令人倾慕。尤其是那袅袅的香烟,沉静、淡雅,很让我神往。
再后来,我有了几盒沉香,有小锥形的,有细如马尾毛的线香,甚至有两串沉香珠,一把土沉香壶,都说是正宗印尼沉香。珠串和壶,放到水里,也沉,嗅
一嗅,是有淡淡的香味。至于熏香时,沉香是比其他木香味浓一些,也的确使人沉静清悠,但与我想象中的沉香总有差距。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闻香沉醉的意境。
读有关香文化的书,如苏东坡与沉香,古人的感觉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美好。我就怀疑,我拥有的沉香的真伪,或者属于质量品次问题,甚或时过境迁,环境气候变化,古老的沉香也异化了,也未可知。
这时,一方面很后悔当年对老父人品的疑惑,另一方面梦想有朝一日能到沉香的原产地,寻找真正的沉香,这种向往很强烈。但要实现,我知道,真的不知猴年马月。
在静谧中,凭思绪,我还是能感觉到沉香真正的味道,虽然瞬息即逝。(来源:三晋都市报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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